一入秋日,漫步家乡的街上,时常可以闻到一阵阵香甜的气息,顺着香气走去,你常会看到一口大铁锅,锅内放入上好的黑色的炒栗石,锅下炉火熊熊,许多棕色的栗子被两个铁制叶片慢慢翻动,边炒边向锅内淋入饴糖汁(麦芽糖)和精制植物油。叶片是由电动机带动工作的,发出刷刷响声……,那一股股诱人的甜香味就飘荡而来。当栗子被糖汁浸透味,个个红紫发亮且栗肉金黄时,就可以出锅了。

  现在炒出栗子一般放进纸袋子里,有时候我顾不得栗子依然烫手,就取出来,塞进嘴里咬开,然后剥壳除膜,扁球形的栗子肉金黄冒着热气,一口吞下,但不得不把栗子在嘴里快速转动(太烫了),不过为了那种绵中带着香甜味道,就算把嘴烫了也值了。说实话,糖炒栗子变温或变凉,那种香甜就少了很多,要吃就吃烫嘴的糖炒栗子。

  在北方糖炒栗子是常见零食。栗子糖炒才好吃,因为单独炒栗子不易掌握火候,栗子极容易烧焦。且容易爆炸。即便是炒出来,也没有加糖的香甜。在清代,北京城里就把糖炒栗子称作为“灌香糖”,在北京还流传着旧时咏糖炒栗子的诗句:“堆盘栗子炒深黄,客到长淡素酒尝。寒火三更灯半施,门前高喊灌香糖。”

  要注意的是,正规的糖炒栗子是用麦芽糖和精制植物油来炒炙,但有些小贩炒栗子时添加的是工业石蜡和糖精钠等甜味剂来炒炙, 大家买的时候注意下,如闻到有着类似石蜡味道“糖炒栗子”就不要购买。

  中国食用栗子历史很悠久,七千多年前的浙江河姆渡和西安半坡村遗址就出土成堆的栗壳,可见处于新石器时代人们就已经大量食用栗子, 在原始社会里,人们在采集和渔猎之暇,常常聚集在栗树之下,围火烧栗食,或歌或舞。姑娘们以烤熟的栗子投掷心上人儿,凡击中者即赠予配玉,旋即相约结为夫妻。

  在先秦时板栗还被享庙里的祭品之一,并当作一种果树栽培,《诗经》中“东门之栗”、“隰有栗”等记载。,甚至在选择建都地址时,都要把周围能否植栗考虑进去。《论语》中说“周人以栗”就说明周朝因镐京(今陕西长安县西北)适宜种栗,而迁都之此 。

  栗子可分“北栗”、 “南栗”, 北栗口感绵软,适宜做糖炒栗子,蒸煮食用。南栗在产量上不及秦燕之地的“北栗”,但在质量上却有独到之处。除了在外观上有别于北栗,口感上更脆甜,更适合于生吃、做汤羹及烧煮配料。

  栗子所含淀粉较多,可以代替粮食。古代常以栗作粮。《战国策》苏秦为联合六国共同抗击秦国(合纵),就周游列国当说客。他劝说燕王参加合纵时,就夸耀燕国的富饶,他说:“燕国南边碣石、雁门土地富饶,北边有着大量的枣树和栗树,就算人民不耕田靠枣与栗都足够生活。这真是天府之国啊。”

  民间有一个传说是,古时,有一家穷苦人,住在地主家送的一间破房里,有一年天大旱,地里庄稼颗粒无收。一家人无以为食,孩子们饥饿哭啼不止,父母急得肝肠寸断。但是后来发现孩子又不哭了,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孩子们成天抠墙土吃,原来那墙土是用栗子粉做的。地主为了备荒,把栗子蒸熟磨面,打成砖坯,晒干砌墙。地主送这样房子给他们,也算一个善举。

  栗子被称为干果之王,其营养丰富,而且有很好的药用价值。它作为营养滋补品,特别适合老年人,《礼记》就说:“子事父母,妇事舅姑,枣栗饴蜜以甘之”(孝顺长辈,应该用枣栗加饴糖给他们吃)。栗子还对肾虚者显著食疗效果,亦有“肾之果”之美誉。明代李时珍就把板栗与莲子相比:“其仁如老莲肉”。

  唐代大诗人李白在夜宿黄山时,听着殷十四用吴音吟唱,李白喝了一些酒,吃了刚下霜的板栗,心情澎湃。写下一首诗,诗中言到“龙惊不敢水中卧,猿啸时闻岩下音。我宿黄山碧溪月,听之却罢松间琴。朝来果是沧洲逸,酤酒醍盘饭霜栗。”动人歌声连龙都不敢在水下静卧,山上猿猴都前来听。如此动人歌声要以栗子相伴而食,可见李白对它厚爱,栗子真是太让人迷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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