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。风起、叶飘。枫叶正红。张翰坐在庭院里不由开始发呆。从吴地来中原已经好几年了,他还是不能习惯这里生活。南人好食大米,但这里只有小米和麦面。洛阳最近还流行吃胡食,每次去宴会都要吃那羊肉馅的胡饼,为了主人面子他不得不吃一些。他回家后好几天那羊肉膻气还盘踞在口中,害的他好几天吃不下饭。

  张翰是江南名士,晋政府为自己撑面子,网络江南俊才。于是陆机、陆云、张翰等被召入洛阳。他被授予齐王大司马东曹椽职位(相当于七品小官),每年有四百石小米的俸禄,可是他看见那小米就头疼。

  饮食上习惯倒可以忍一忍,但官场上的黑暗,让他这样清高人无法忍受。他没有吃五石散裸奔的习惯,所以思念家乡情绪越来越浓。

  在瑟瑟秋风中,张翰想起家乡茭白、鲈鱼。心中感慨完分。一曲《思吴江歌》由然而生。他唱到:“秋风起兮木叶飞,吴江水兮鲈正肥,三千里兮家未归,恨难禁兮仰天悲”歌罢,弃官回到家乡。(他弃官是正确,不久齐王被杀,他的下属多受到株连,陆机和陆云就相继被杀)。
  
  张翰所思念的茭白是江南三大名菜之一(茭白、莼菜、鲈鱼),茭白就是菰。

  菰在中国食用历史很悠久,菰米在中国古代南方有些地方曾被当过主要粮食。后来人们发现有的菰不开花结果,但茎干肥大白嫩味道十分鲜美。于是人们特地就培育这种菰,这种菰就是我们长吃的茭白(茭白是菰花茎的基底部份受病菌刺激变膨大形成的。

  陆游曾经乘船从长江入川。多年后他回忆起当时在船上赏月的场景,就写下了《醉中怀江湖旧游偶作短歌》,诗中写道:“散花洲上青山横,野鱼可脍菰可烹。脱冠散发风露冷,卧看江月金盆倾”。通过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到这样场景。船在江上行,青山横在散花洲上。钓上野鱼可以和茭白烹饪,脱去帽子感受江中寒风。卧在船中看那水中的明月。舟上不太可能带着茭白。很有可能,沙洲长着野生的茭白。顺手摘来和野鱼做菜。陆游以此做诗可见他很喜欢吃茭白。

  中国早期的粽子是用菰叶(茭白叶)包黍米成牛角状,称“角黍”。也许纪念屈原粽子就是撒这种粽子。

  菰的果实称为菰米、茭米、雕胡米。菰米煮出的饭又香又滑,不粘牙,也不腻口。

  茭白青翠修长,婷婷玉立。剥去外壳,色白如玉。被人誉为“美人腿”。不过这个名字有点情色,想想餐桌上这个玉体横陈名字,是否真的秀色可餐?

  现在有些菜肴名字太过暧昧,比如蜜汁荸荠莲子,被命名为“和尚尼姑接吻”(想不太通,难道削了皮荸荠是和尚,莲子是尼姑,一浇蜜汁就接吻了)。 削皮的黄瓜叫“少女脱衣”。难道正应了孔夫子说的:“食色性也”?。《礼记-礼运》中说“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”,意思是吃饭的人们,对性的欲望是天生存在。但也要看场合地点啊,成年人罢了,懵懂中青少年看到此名字,该如何想?古人都这样批判这样做法,南宋吕本中一针见血写诗道:“海上凡鱼不识名,百千生命一杯羹,无端更号西施舌,重与儿童起妄情”(西施舌,蛤蜊类一种,肉白而形似舌)。虽然儿童不会想像到西施美舌是什么样子,更不会联想到法国式的深吻。但诱惑名字,对少年心灵是一种伤害啊。所以求各位高人,还是要高抬贵手一下,不要再糟蹋美女拉。

  原来久居北方没吃过茭白。后来在南粤之地住过两年,多食之。特别喜欢茭白清脆,滑甜中有一股清香。茭白生在水乡,喜欢茭白也喜欢上水乡。水乡的婉约、宁静、悠然让人久久难以忘怀,爱茭白更爱水乡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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