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分初临，枫叶如灯。张小丸走在街头，冷风刮过，身体微缩，面目紧锁，心事重重。路边摊的人热闹的欢呼着，有人哼着小曲，有些人笑脸相逢。张小丸准备走回家去。街上人潮涌动，矮的高个的像音符一般在跳跃。
“嘿，张小丸”
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张小丸若有所思，好久才回头。李思源跳着走了过来，她的声音，她的动作，像是好久以前的电影的样子，温温吞吞，声调，步拍，都是早已安排的，就像这一场相遇。张小丸想着，这是班上的女孩，坐在第三排第四位，同桌是那个掉碎瓶子的姑娘。
“你好”
你好，我要回家了。张小丸说。他本来应该多一些表情和感情，但是，他觉得自己仍然死在八月里。李思源面色沉了下来。那好吧，再见。
张小丸回到家里，夕阳将要沉下，树影像被攻击哨兵一样一颗一颗躺在地上。母亲把菜都摆好了，热气腾腾，黄色的灯影下清楚地映着飞蛾的身。张小丸睡了。
“嘿，张小丸”
快一点，要迟到了。李思源说。张小丸注意到，今天李思源穿着一件绿色的外套，像河水里绿叶的影子，昨天是黄色的，像从树上掉下来的枯叶。
“你好”
走快一点吧。张小丸说。张小丸觉得有些困，尽管秋天的风已经很冷了，醒目三分。他躺在课桌上，安静地睡了。很久以后，已经到了冬天，快要放假的时候，张小丸才活了过来，他的声音，他的动作，都要慢了许多，像是从地里沉睡的枝芽里生长出来了一般。
“嘿，张小丸”
考得怎么样。李思源问。尽管东风凛冽，张小丸觉得很热和，他看着街上打闹的小孩，听着路上店铺放着的音乐，内心欢喜。
“还行啊，题目也不算难”
张小丸已经不再说你好了。在某一次调座后，李思源就坐在张小丸后面，他们已经说了很多的话，早已经略过你好了。李思源笑着。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，说着考试的内容，聊着老师的趣事，走到金华门的时候，他们分开走。那时候，细碎而且轻柔的雪从阴冷的天空涌来，像心底滋生的神经冲动一样袭来。李思源仰着头，笑着。
“张小丸你看，下雪了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