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真纯的快乐,在于为一目的而生存,在于为你自认为强有力的目的而生存,在于将生命的能力,充分使用,用到筋疲力尽,然后再让这皮囊扔进垃圾桶;在于确然成为自然界的一个势力,不是一个热病似的,自私自利的小蠢物,一堆的病痛,满口的冤屈,尽抱怨着世界,为的是世界不能尽心竭力来使他幸福。
����生命真纯的悲惨,在于被只知自利的人利用,所以又是你明知道卑鄙的目的。除此以外,最坏无非是单纯的坏运和身死;那才是唯一的苦恼、奴辱、阳间地狱。
����人的行为,都有理由可说,除了一样;他的罪恶,都有理由可说,除了一样;他的安全,都有理由可说,除了一样;那就是他的懦怯。
����在天堂里,你一面生活,一面做工;不比在地面上,你一面躲懒,一面说大话。你认定是非,对付事实,绝无顾忌;什么事你都不躲避,除了妖法;你的稳健,你的危险,就是你的光彩。
����民主政治不能高出于选民从以来的人类原料。
����不要爱你的邻居象自己一样。如其你和自己是过得去的,那就变了胃味,如其过不去的,那就伤了感情。
����自由的意义是责任,所以大多数的人都怕自由。
����德行不是自制不为恶,而在不愿为恶。
����赌博之于穷人,犹之财产之于富人;都是无中生有。为以所有牧师们始终不敢公然反对。
����留住他人应得的夸奖,怕的是受奖人因而自满,其不诚实犹如之扣住一笔应付的债,怕的是你债主因而滥化钱。
����你若然常在梦境里讨生活,你可以得到些梦里的妙趣;苦然常在事实里讨生活,你就会沾染到事实的蛮味。我希望能够发现一个地方,那边事实不尽是蛮,梦境不尽是幻。
����不到三十岁的人,只要稍为知道些现在社会的状况,而不是一个革命者,他定是劣等。
����不要拿你愿意他人待你的待人。他们的口味也许不同。
����能行的只是做;不能行的只是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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����总要想法使你的恭维像水晶一样透明;因为真恭维的地方就在你以为那个人是值得恭维的。
����死不碍事,怕死碍事。杀与死都不足以辱;插污的生活,和接受耻辱的工资与利益,方是辱。宁可十个平等人死。不愿一个奴隶式的生活。
����再不要抵抗引诱:什么都得证实,只要抓紧什么是真好的。
����所有真纯宗教的人都是异端,因此所以也是革命家。
����对你同类最大的罪孽,不是恨,而是漠不关心;那是“不人道”的原素。
����单是宣传说所有的人是天生自由的,而同时否认他们是天生善的,没有用。只要保证人的善,他的自由就没有错儿。

 

    萧伯纳原文出处不详;载1925年4月1日、6日《晨报副刊》;初收1980年台湾时报文化出版事业有限公司《徐志摩诗文补遗》。采自《晨报副刊》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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