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墨纸砚
文/ 种瓜得瓜
重理笔墨已半年有余,白日里营营役役,无非图它暂时稳妥的日子,人生走到这个季节总还要藉那诸多的不得已一日日捱过去,夜晚铺开纸张,舀一勺清水,研磨开来,墨尚未浓,心倒亦略定些,挥毫蘸墨,一两字后渐觉神思清明,每日有这样的纾解,似乎也就不再惶惶。
纸张轻薄,相处也暂,浓淡干湿固然亦是岁月流转情之所系,然练习之用并不珍惜,随写随弃也是常态,虽也勉力进步,也关乎资质运道,非求终南捷径,硅步千里的道理总还知道。若有那一日能下笔翩翩,郑重落款钤印,也须自己明了全由那多少涂鸦而来。
少年时习书,贪图省力用墨汁,一得阁,曹素功,也不见省下的时间力气耗在何处。眼目下,不嫌其慢,热衷研磨,总是打发时间,反见墨色呈现之丰富。研墨亦有研墨的诀窍,蛮力则溅,手臂亦酸,墨色也不匀,自己不研定然难知个中奥妙。然则,有人研墨岂非更佳,急不来,真真急不来。继续研,一个冬天用了两厘米,明年此墨也将尽了吧。
都说好笔难求,多年前曾在本地某笔庄偶然买了两支小楷,南下羊城三月有余,锋不秃,回家后欲再购,店主云已被某君全部买去,怅怅然间复又欣然,此君识好笔。于今,过了求笔青黄不接的时期,想来买笔的要求也高,差笔也难卖,笔庄自然也下了工夫,价格虽昂,倒也有好笔。林散之说用长锋羊毫甚好,试之果然,只是掌握不易,须勤加练习,仔细体会。多备几管,交替着用,相处的时间或许并不比一场恋爱来的短。
而砚台,还是我小学时母亲给我买的,非端非歙,方方正正,不惹眼,原来盒盖上浅浅的刻了梅花,年深日久,刀痕消弭,每天只这么安心的在毡毯上,任我研磨。从来没想过要买一方更好的砚台,这一方,发墨快,我用着就很好,若哪天它不在了,我会不习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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