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因为减肥,采取佛家过午不食的方法。夜里饿得慌,从床上爬起来在家里到处搜罗吃的。这种时刻心灵交战。晚上煮好的大米饭,在幽暗的厨房中放出宝光。吃还是不吃?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!我象哈姆雷特一样在电饭锅边煎熬着。最后还是决定要吃。菜自然是没有了!既使有菜也不想深夜里叮叮咚咚的热,心理上觉得吃一碗没有菜的白饭能减少不少罪恶感。端碗之前,我望空祝了一番:“今天晚上不算,实在是打熬不过。明晚重新来过,来往神灵明鉴!”。这样久而久之,空口吃白饭还真吃出滋味来了!原先吃冷饭多少还要点泡豆角或者酱大头菜搭搭嘴,现在发展到就空口吃白饭,其它什么也不想要了!
上晚煮好的大米饭,放到午夜时分。正好凉透了,米粒慢慢变得有一定的韧性,咬在唇齿间有一番小小的挣扎。细细咀嚼之后会泛出一种清甜,这种甜度很受用,分寸拿捏到毫颠。有些米粒会调皮,跑到嘴唇,鼻翼、或者桌子上。用筷子或者手指把它们捉拿回来,投在嘴里,让这些散兵游勇汇集到征战饥饿的大军中。饭要煮得好吃,第一要米好。我在超市买米,会每次挑选各种不同的米来买。把这些品种吃完之后,再到农副产品市场去找,看看有没有没吃过的米。比如香粳米、协优米、东北长粒香、天优、等等。东北长粒香吃的时间长一点。以前我叔叔在家的时候,每年会从乡下带一两百百斤杂交米来,因为是自己家吃的,农药打得少一点。但不打药是不可能,现在病虫害太厉害了!不打农药甚至可能要绝收!
新米不好消化!过去乡下新米上来的时候,小孩子要扣着点吃。不然吃多了肚子会涨气,最后肿得象皮球一样。我记得有一年瑞午节,同村的振宝吃了太多的粽子。粽子里的米在肚子里发酵起来,产生了大量的气体,家里请来一个兽医给他肚子放气。用一根很长很粗的针插进肚皮里,一边揉一边滋滋的往外放气。驴、马积了食也是这样治的,驴、马吃了不消化的东西。痛苦的躺在地上,眼睛湿达达望着人。兽医就拿一根长针给它们放气,放完气就好了。振宝肚子里气放完后,就又跟我们一起上山放牛去了,本来我以为他会死掉的。
煮米饭在收汤的时候要“惊一惊”。乡下煮饭把水放好后,锅上还要支木格子,把一些蒸的菜放在木格子上。比如咸菜、蒸鸡蛋、豆腐渣蒸干虾子、辣椒蒸小咸鱼。家里来客人要蒸米粉肉,就把肉裹好酱后直接放在收汤之后的饭头上蒸。饭收汤之前有米油,据说这层米油非常有营养,所有米中的精华都在里面。小的时候我奶奶常常给我收米饭上的“米油”,盛在一只小碗里面,看着我喝下去。收汤之后,用锅铲把米翻一下,翻完之后。利用灶中的余火慢慢收汤。最后再燎一把稻草,饭就煮好了。
有一个吃货曾经总结道:电不如煤,煤不如柴。电饭锅烧饭,无论如何没有柴灶的香气。前几年春天的时候我在大别山里吃了几顿好饭,米是山上冷水田的大米。产量不高,米粒非常长,透明得象一块青玉一样。抓在手中闻有一股扑鼻的香气。饭烧好了,我一连吃了三大海碗。撑得眼珠都瞪出来了!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饭,真是惭愧!吃完饭我慢慢扶着墙壁走到竹椅子上坐下,村子里人家都在举火烧饭,一片柴草气息。后来煮饭的大妈给我端来一碗锅巴汤,说一定要喝下去,不喝会积食,这种米的油性大,不好消化。过去无锡大米也好吃,完全不要菜可以吃两碗饭。有一年我在无锡卖画,钱花完了!中午、晚上就是两大碗饭,什么菜也不要。真是吃到米的真味了!
粥若要煮得好,要有好水!最好稍带一点碱性的井水。广东有一家出名的老字号,每天早晨煮粥都要到附近的一口水井进打水。店里有自来水坚决不用,许多老顾客就奔着他们家粥来的。熬粥是一个慢工,我爸他们单位食堂有个老头一辈子什么菜也不会烧。就会两样手艺,煮粥、烧饭。后来有人提意见说他什么菜都不会炒,凭什么当食堂大师傅?换个人试试,不是饭生了,就是粥给煮糊了。最后不行还是他上,不过给他加了另一份任务——卖不掉的粥拌上糠养猪。到了年底他象变戏法似的从圈里轰出七八头大肥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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